茶說:初冬寒夜,與家人一起圍爐而坐,邊煮茶,邊暢談,看著熊熊而燃的爐火,倍感一番暖意;或獨自一人圍爐夜坐,品茗、讀詩、讀著自己的心事......
冬夜即事
元-許有壬
紙窗鋪月白溶溶,爐火欺燈照室紅。
萬籟聲沈人語定,好詩都在杳冥中。
初冬寒夜,一起圍爐煮茶可好?
立冬過后,天氣一日比一日冷。清冷和蕭瑟籠罩著一切,人也越來越不愿動,像是統(tǒng)統(tǒng)進入“冬眠期”。突然有這樣的憧憬:惟一二知己,三杯兩盞,烹茶煮酒,傾觴而賦,盡殷勤之歡,醉臥蘭亭耳。在這個季節(jié),圍爐煮茶是合情合理,又為清冷的生活環(huán)境增添幾分情致和雅趣的。
宋朝詩人杜耒有言:寒夜客來茶當酒,竹爐湯沸火初紅;尋常一樣窗前月,才有梅花便不同。這番對圍爐煮茶的情景描述,在1000余年后的今日,依然相差未幾,樂趣亦然。
煮茶,愛茶之人每到秋冬都心心念念的事
天寒地凍,圍爐煮茶,三五好友,無論是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理,還是從閑語八卦到我不語,你也懂,十分舒服的坐在一起。
林清玄在《煮雪》中寫,傳說在北極的人因為天寒地凍,一開口說話就結(jié)成冰雪,對方聽不見,只好回家慢慢地烤來聽,故事美的動人心魄。
待沸水發(fā)出噗噗聲,茶葉上下翻卷,便能聽見從壺口飄蕩出的詞句,那是泡茶人醞釀了一冬的獨白,文火一燒,就燒出了下一個春天。
其實,煮茶品茗,不論貴賤雅俗、貧富窮達,茶之為道,總是存在于人們的休暇生活中。魏晉以來,天下騷亂,文人無以匡世,漸興清談之風。這些人終日高談闊論,必有助興之物,于是多興飲宴,所以最初的清談家多酒徒,如竹林七賢。
后來清談之風發(fā)展到一般文人,但能豪飲終日不醉的畢竟是少數(shù),而茶則可常飲且始終保持清醒,于是清談家們就轉(zhuǎn)向好茶,所以后期出現(xiàn)了許多茶人。
因而,煮茶可以在二人或二人以上進行,也可以獨個自煮、自品,它給人帶來的身心感受,能換來無窮的回味。
不是所有的茶都能拿來“煮茶”。
煮茶雖好,但不是所有的茶都適合煮著喝。一般來說,適合煮的茶主要分兩種,一種是發(fā)酵較重的茶,如烏龍茶、紅茶、黑茶等。
還有就是年份較長的陳年老茶,也可以用煮的方式品飲,比如陳年鐵觀音、老白茶、普洱老生茶、古樹老黃片等。如果備有紅棗和老陳皮,可以加入少許:半顆紅棗或一小塊老陳皮加入壺中共煮,以上兩樣補血理氣實乃冬季養(yǎng)生佳品,但不宜放過多,否則奪茶之美味也。
三杯、兩盞,憑的是心意和隨喜;一顰,一笑,已無需細忖和多慮;且在這樣干燥溫潤的氣節(jié)里, 烹茶煮酒,暢言歡笑,虛度芳華也好。
“輕濤松下烹溪月,含露梅邊煮嶺云。”
古人的茶里有煙霞和濤聲,因此煮茶除了要意境,更要滋味。經(jīng)得起煮的茶,必定是有深厚內(nèi)質(zhì)的茶,好茶煮一煮,其真味也就徹底地顯現(xiàn)出來了。就如有些高品質(zhì)安溪鐵觀音,如果僅以高溫沖泡,還差強人意,好比高手過招卻無法盡施手腳,只用了七分功力還有三分未盡卻要罷場了。
喜歡煮茶,不在于茶本身的品質(zhì),而在于喝茶的方式,率性而沒有繁冗法則。在都市中找尋這樣一種返璞歸真的所謂閑情雅致,也可為煩躁與浮華找尋些許的樂趣。
詩人曰:“寂寥小雪閑中過,獨試新爐自煮茶。”小雪,清寒而有詩性,成了一年里最有人情的時節(jié)。冬夜如此美妙,足以消釋紅塵的種種煩惱。
三五茶友圍爐而坐,在氤氳茶香中舉盞細語輕言,不需飲酒時的那般豪氣與熱烈,卻多了份溫馨與怡情,享受煮茶的樂趣,茶的濃香已勝過美酒的甘醇。
初冬,在南方很少見雪花飛舞,而在北國,正如李白所描寫的︰“燕山雪花大如席,片片吹落軒轅臺。”好好享受這個冬天,你在北方的暖氣房里煮茶看冰雪,我在南方的溫暖窩里打火鍋,喝功夫茶,如此,甚好。